【跳蓝】月色为饵

  • cp跳蓝,虹蓝单箭头,雷的现在走还来得及。

  • 私设如山,我流男女主,ooc属于我。

  • 虹七时间线。


       他还是那般,皎皎如玉树立风中,仍是清癯,一如当年玉蟾宫初见,青衫白靴的公子揖一揖手,“在下魔教护法,替堂主朱无戒向宫主求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时蓝宫主是恼极了他的,如此俏生生一张脸,这样爽朗清举一个人,竟与魔教为伍,还偏得叫人生不出厌恶。

       许是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,他挑眉望向蓝宫主,颔首轻笑。

 

-壹-

      “干爹!蓝姑姑!我有妹妹了!”

       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张开肉肉的手臂冲过来,嘴咧着,几乎要笑到耳根。

      “欢欢别闹,人到齐了,入席吧。”旋风剑主努力肃起脸,也掩不住跟儿子如出一辙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她与虹少侠自玉蟾宫赶来,歇脚的村子竟遭了山匪,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,也就不可避免差点误了小丫头的满月宴。

       众人一阵寒暄,欢欢却拽着蓝宫主的衣摆进了竹林居。

 

       竹案竹凳在堂,珍馐美馔在桌,身在江湖,蓝宫主也不想失了雅训,本想等人到齐了再落座,一柄躺在凳上的折扇就这样落在她眼中。

       那扇煞是精致,扇骨是上好的蓝田玉,镂空的龙纹,又髹漆一层烟青,这样的扇,自然不难猜出主人。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心忽地一动,鬼使神差坐在折扇旁边的竹凳上。

 

-贰-

       上次见他还是在金鞭溪紫云奔雷成亲时,其间不是没遣灵鸽送信邀他来玉蟾宫小住,得到的却不过一句“我本闲云野鹤,性喜山川逍遥”。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咬了咬牙,瞟向他的眼神就带了三分忿懑。

       没想到正在与旋风剑主对弈的人居然抬起头来接住了这一瞥,蓝宫主低下头,心还砰砰跳着,那边却传来一声“承让了”。

       旋风剑主不愧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人生赢家,连棋场也得意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旋风奔雷有夫人要陪,欢欢缠磨着要跟干爹一起睡,神医酒量不济还贪杯,怕是早就去见周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没等蓝宫主问,他便爽快答了,自顾自坐在她身旁。

  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  “我?”他扬眉,月辉伴着竹影落在脸上。

      “夜色如斯,不可辜负。”

 

-叁-

       这不是第一次与他夜谈。

       彼时七剑合璧,众人凑在竹林居养伤。暑热难耐,蓝宫主自嘲魔道未除之时,山石为床天为被也能睡得香甜,如今竟越发娇惯,难以成眠了。

       自嘲归自嘲,她还是趿了鞋,去寻竹林间的一点凉意。

       便遇见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散着发,随意披着外衫,眉宇间满是疏狂落寞的他。

 

      “魔教已灭,青光兄为何在这里借酒消愁?”

       他已有醉意,抬手覆上脸,那手白皙修长,骨节分明,却掩不住几滴清泪。

      “此身未有栖归处,天下人间一片云。”

      “若是魔道未出,悬壶济世也罢,琴瑟和鸣也罢,开客栈的依旧红红火火,酒庄的生意也不会差,你仍是玉蟾宫的宫主,那小子也许过几年下山路见不平,倒也担得起一声少侠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,却什么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“大概刺杀教主未果,早就成了一缕孤魂罢。”

      “十年了,满心都是谋算,如今太平了,没什么事可做,竟觉得空落落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浸淫地狱已久,早已满身尘埃,赤子之心丢出去容易,寻回来……”

 

-肆-

      “没有丢,所以不必寻。”

       看着他仿佛真的怕辜负了美景,竟目不转睛盯着垂在天边的圆月,蓝宫主终于还是咽下了这句话。

 

      “青光兄今年也有……”本就是随意挑起的话头,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年纪和生辰。

      “长你四岁。”他轻飘飘接一句,“合璧那年,我刚及弱冠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今年也二十有二了。”蓝宫主自觉说了句极没意思的话,果然没再听见他吭声。

      “旋风剑主比你大两岁,如今都儿女双全了,青光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算了,还是不要问出口了。

      “……青光兄考虑过成家立业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今天不问,照他这个躲法,下次见面又是何时,况且,蓝宫主向来瞧不起忸怩作态。

       半晌却没有回话,夜莺应景地叫一声,蓝宫主突然觉得女儿家还是收敛些好。

 

      “阿蓝,我记得那时有说过,魔教十年,我没有一日不在忖度人心。”

      “是,我记得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你的心思,我自然也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只觉腕间的血管突突跳着,心头竟没来由泛出些喜悦。她不羞怯,更不想回避,抬头直直望着他,坚定且热烈。

  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
 

-伍-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不喜欢。

      “今日一见宫主,竟觉朗朗如风月之入怀,武林第一美人果然霞姿月韵、顾盼烨然,令人见之忘俗。在下虽也算不得盖世英雄,却也想拥佳人在侧,红袖添香。这比武招亲,自然要掺上一脚。”

       虽是为了拖延时间,到底也掺了真心。

       一路见她洞房夜突围,金鞭溪惨战,十里画廊以血催花。

       雪山时心随她一起堕入冰壑,却只能送了信,在雪中躺了一夜。

       遑论,雷电之夜的救命之恩。

       怎么会不喜欢呢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不过多饮了几杯,神志也清明,怎的就说了那么一句。

      “我什么?”他装傻充愣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,“听闻虹少侠已在玉蟾宫住了数月,你的心思,我有什么不明白。看来好事将近,提前恭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红了眼眶,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,他忽地住了口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要,装不下去了。

 

      “阿蓝,如今魔教已灭,我所求不过月一轮酒一壶、青萝拂衣、山河余生罢了。论心怀天下苍生为重,实比不上虹少侠;论壮志凌云雄才伟略,连那魔教少主也比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的食指落在他唇上,瞳仁亮如星子,是他穷极一生也想披上的光。

      “可你最是心志坚韧,谁也不如你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在我心里,谁也不如你。

 

-陆-

       十年,敢以一人,独守日月,纵身灼地狱火,孤恨无人省。千难不灭其志,万险不断其行,荣华不改其心,风尘不减其情。

       唯有心志坚韧之人,才能守住心中的一份浩然。

       唯有永怀赤子之心,才能事了后回归清澈明朗。

       在我心里,谁也不如你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可我不愿拘于儿女情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几乎要溺在蓝宫主眼中的一汪柔情似水中,却猛地起身,满是疏离。

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  “不愿罢了,哪有什么为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躲呢,自然不是因为那白衣少年与他同样的心思,当然更不会惧昔日少主藏不住的情愫。

       那是世间最好的女子,恍若谪仙,持剑更是出尘,偏得一身侠气,可付生死。

       而他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满门被灭,覆雪十年。

       一路爬到一人之下的位置,双手也不曾沾上无辜人的鲜血,他怕,怕再也洗不清。

       魔教蛇鼠一窝,他这般另类,那人定然生疑。

       既然皮相好,心思也活络,如此,提起魔教护法,个个便念一句,那是个惯会吃喝玩乐的主儿;再念一句,万花丛中过,风流中的翘楚。

       是假戏真做了的,他不敢赌,行差踏错半步,便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也没后悔。

 

-柒-

       “阿蓝,”他终于艰涩开口,声音却喑哑,“你可知道,当年的魔教护法?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摇头,她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提起这些。

       他再不敢看着她的眼睛,仰起头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若是能一直这么躲下去,他竟是欢喜的。舍不得失去,舍不得让她灭了心思,万般舍不得,终是要自己亲手扼死,好在,他一向对自己狠心。

       嘴唇翕动,原来开口说句话,也要万钧之力。

 

      “石榴裙下客,风月有此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还是说出来了,她却没闹也没恼,甚至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他偏头,不懂什么意思吗?

      “我懂的。”不需要问出口,默契这种东西,两年前就有了。

      “就是因为这个一直躲着我?”

       他颔首,等着最后的宣判。

      “噗……我不介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额头青筋一跳,却是要抬手掐自己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捉住他的臂,敛了笑意,珍而重之。

      “我不介意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后来,闺阁之趣。

      “我早就知道,何时何处何人,我都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“湘南一百一十八家风月销金窟,半数以上是我玉蟾宫的产业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没说,得知此事后的种种辗转折磨。

       幸而,他一颗心皎皎如昔。

       幸而,即便不说他也晓得,下一瞬便落入他怀中。

 

-捌-

       七剑合璧后第一次踏上玉蟾宫的地界。

       他勒了马,嘴角的笑意还没藏好,迎面撞上了人。

      “青光兄别来无恙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哟,虹少侠还在呢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竹林居一别,似有三十年未见她了,想念得紧。

       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。谁还管月一轮酒一壶,月是天上月,人是心上人,孰轻孰重;谁还管青萝拂衣山河余生,他只想红袖在侧佳人相伴。

      “一直跟着我做甚,让人看见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“谁?虹少侠?你竟还没告诉他?”

      “我说不出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衣襟间带了几分松枝气,折扇一扬,人已拦在跟前。

      “没想到蓝宫主居然敢做不敢当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做什么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嗯,你什么也没做。”

       修长的指落在她唇上,这人总有叫她又羞又恼的本事,一急,流云飞袖差点出手,清凉的气息却落在耳畔。

      “往后,你为难的事,都让我去做。”

 

-玖-

       月垂星阔,清辉洒了一地,三人把酒凭栏。

       天边飞来一鸽子,细看之下,翅尖带了一缕绀色。

       一左一右两个颀长的身影皆展了臂,那鸽子却落在蓝宫主指尖。

      “紫云遇喜。”

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,天畔一颗又一颗的星子拖着长长的尾,拨动晚风的琴弦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愿海晏河清,万家灯火长不灭。”

      “愿四海生平,山河安宁,月霁风清,夏蝉春莺,与君同听。”

      “愿——我心上之人,与我所求相同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青光兄这话好不老实,到底是没讲自己所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垂下头,手覆上发烫的脸颊,留这二人视线掠过头顶。

      “我所求,”他轻笑,“四海生平,山河安宁,月霁风清,夏蝉春莺,与卿同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长虹剑主饮尽杯中酒,忽地朗笑三声,拱手道一声“恭喜”,潇洒而去。

 

      “他担得起七剑之首,担得起这天下人皆称一声虹少侠。”

       虽对他不起,感情之事,还在两情相悦。

      “论心怀天下苍生为重,你的确不如他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这张脸,总还是比他俊俏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啐一口,“比这些,没的羞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轻功强些。”

      “没比过,算不得数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………”倜傥的名头也不是白得的,“那比夫人,我定胜他。”

 

-拾-

       先闻喧声如雷,又行几步,便沐在清凉的水汽中,再行几步,似能嗅见水边特有的青草气。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被丝帛蒙了眼,却已了然身处何方。

      “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眼前一亮,天悬白练正如其名,瀑布如白练倒挂,悬空而坠,端的是“初惊河汉落,半洒云天里”,急湍如雪滚,满天珠飞玉散,又被夜风阵阵拂得如烟似雾,在月下燕腾龙舞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脱了外衫,罩在她头顶。蓝宫主还没出声,便被揽了纤腰凌空而起,等觉察身上有了湿意,再定神,竟已身在瀑布内的石洞中。

       她不禁啧啧称奇,四下打量。

       砯崖转石,飞湍破空,洞内凉风徐来,酣梦一场倒是惬意。

       月光自是不受瀑布所阻,水帘也不肯轻易放过,于是洞内清辉散落,点点光斑如暗香,幽绝浮动,似能掬一捧在手。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目光终于落回人身上,他额前散发皆沾了水,没往日飘逸,眸里也像揉进了水,比以往和煦,萧萧朗朗立在那里,恍若画中人。

 

      “那年,父母族人被魔教围堵至此,无奈之下,将我和青光剑藏在洞中。后来,便再没见过他们,清明寒食,也无一祭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仿佛说旁人的事,但听者心痛。蓝宫主上前握住他的手,却很快被反握住。

      “每年我都会来这里,跟他们说说近况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阿蓝,这里很美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,就请他们做个见证。”

      “月色为饵,清风为竿,钓你情钟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宫主小指钩上他的小指,两只手像两只缱绻的鸟儿。

      “上钩啦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脑洞突发,没什么逻辑。

敲碗,跳蓝粮怎么那么少。

指路初吻篇《绛唇作赌》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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